吴越古道

梦在远方

渔村石塘（二）

新千年第一缕曙光到底最先照到那里？其实科学上已有定论，黑龙江省抚远。抚远东极广场地理座标为东经133.40北纬47.25，而石塘的地理座标为东经121.26北纬28.15。抚远比石塘在东面好多呢，老梦前几年特意去过一次抚远，凌晨三点钟就东方红太阳升了。但因为影响曙光的因素是多方面的，这就给人想象发挥的空间。借有学者认为石塘是最先沐浴曙光之地的东风，石塘借势而上，造了一座千年曙光碑，立于一临海小山上，以坐实曙光最先之实。这里老梦要赞一句石塘有关方面，捣浆糊能人模棱两可高手。因某地日出时间通过计算能准确得出，故石塘不说最先沐浴阳光，而是曙光，不叫千年阳光碑，而是千年曙光碑。高！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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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曙光碑坐西向东，稍有高低二柱碑身，中间斜向相连。二碑柱间空隙早晨透过的曙光，即谓大陆最早曙光。曙光照在地上一圆盘中国地图上，预示天亮了。旁有一巨大印章，刻曙光千年。旁另有一祈愿台，共祝祖国繁荣富强。还有一钟亭，中置一铜钟，老梦执撞柱年初六敲击六次，六声悠远深长钟声回荡山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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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塘有个小箬村，有名网红村，亦是个海边渔村。村前一海湾停满渔船，船舷下都有浙岭渔运XXX号码，这就是汽车的牌照。小箬村以前是个岛，叫小箬岛，现在和陆地连成一片了。其依山层层叠叠的渔家房屋，外墙漆成各种五彩斑斓的颜色，给人予强烈的视觉冲击。上午天气尚好，人潮涌动，摩肩接蹱。老梦随人流村中涌动，颇有苏州南浩街轧神仙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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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箬村出来，去往滨海绿道。临海边半山腰，一条旅游小公路，八公里长，蜿蜒山间。一边是山，一边是海。乘坐旅游敞篷车，海风迎面扑来，万千海景尽收眼底。中有一景点珍珠滩，两山夹喇叭形海湾，海浪涌来，激起硕大浪花，气势宏壮，声似虎啸。绿道尽头，又一渔港，防波堤内，停着诸多渔船。渔民春节在家休闲，节后扬帆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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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塘虽一小渔村，但获中国最美十大渔村之一，值得一行。唯一瑕疵是，总以为渔村吃鱼便宜，实跌眼镜，鱼虾螺蚬动辄几百一味。老梦虽则昨日请的财神爷在旁，也只能浅尝辄止，稍沾海味而已。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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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远方

台州一号公路

​这是一条江浙沪皖华东地区新开发的网红公路，所谓网红公路，这是自驾游和网络兴起以后的产物。老梦年轻时，那有什么自驾什么网红。那时我有一辆28寸加重农用永久牌自行车，已经不得了了，好比现在买了一辆奔驰600，神气煞了。

时代在进步，老梦自行车换摩托，摩托换汽车，有了四轮汽车，开启了我的自驾时代。目前国内有名的自驾路线基本都驶过了，比如318川藏南线，新疆独库公路，新疆塔里木盆地穿越死亡之海，东北沿鸭绿江图们江的边境之旅，西南中越边境一览。当然近处江浙沪皖地区自然不在话下，皖南318川藏线，皖浙一号公路等都早已去过了。这次看到台州一号公路，老梦自然不会错过了。

昨晚到玉环环海村已是暮色苍茫了，农村里，加上春节期间，晚饭只能自已解决。老梦老门槛，早已网购好多自热米饭塞在后备箱里了。啥叫自热米饭？不常自驾不常出门的朋友可能不了解。工厂预制好菜米水，你只需把米放在塑料盒中，倒入水。然后一只稍大的盒中放入一定的自来水，再放入一只发热包，水就呼呼呼开了。实际就是把米蒸成饭，菜放在上面热一下，十五分钟后香喷喷热烘烘的米饭就可吃了。

吃开饭，写好文章，自然睡觉了。今天早上七点多，老梦开车出发。这是一条新修的公路，特殊之处在那里呢？它是沿海边的一糸列小山的山脊上的一条小公路，所以又叫龙脊线。正因为紧贴海边，所以一路是大海风光。公路边风光佳处都修了停车场，只要你一下车，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观光休息处，旅游设施也较完善，有临时厕所，有小商小贩。山顶绝佳处，一个家伙开来一辆老爷车改装成的咖啡屋，放了许多折叠椅桌，好多年轻人正在那惬意地品咂着咖啡呢。老板招呼我，大哥来一杯？大哥？我笑着说大爷了！大爷喝井水的，咖啡喝不惯，谢谢了！其实呢，败家精也有节约的时候，要省几十块钱呢。一个供照相用的空框立在那里，没有路人甲路人乙，只好留个空镜。

山脚下的海里，浅滩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竹杆木棒竖在那里，挂着一方方的网，肯定是人工养殖用的，但不知养的什么。有几只渔船搁浅在沙滩上，我知道一涨潮，自会有人来开着出海去捉鱼的。

路过一个叫龙湾的小村落，老梦信步攀爬入内。几十户人家，倚着海边的山坡，错落有致高高低低蹲在那里。房屋都是就地取材石头垒的，石墙石屋看着很牢固，房顶是小瓦盖的。一个老者在锯樟木板，香气扑鼻。我和他搭讪，才知村里都是老头老太了，年轻人都住到山下住到城里了。是啊，别说汽车，摩托车自行车也开不上来，小青年们谁愿意？！一块大石头上写着星辰大海，这是村里最显眼的地方了。

继续前进，开到一座叫大岩头的临海小山包，一条小路通向山顶，顶上一座灯塔。两块石头夹成一线天，叫将星把关。上面一块石头叫老鹰窝。

走走停停，遛遛看看，数十公里几个小时一晃而过。也算打卡台州一号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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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府古城

我的家乡常熟是历史文化名城，浙江有一个城市和常熟很有缘份，叫千里有缘一线牵。那个城市？台州。那根线？G1522常台高速，就是始于常熟董浜终于台州三门的常熟台州高速公路。

台州(tāizhōu)是一个一读就错的名字,因为大家习惯了台(tái)的读音，实际台字应读第一声。象常熟浒浦的浒字一样，作地名时读法有异。台州的古府治在临海，老梦今天来到临海。常熟临海最大的相同之处是一样十里青山半入城。

有点遗撼的是常熟古城墙在那个难言的年代拆毁了，当然现在重新恢复了，亡羊补牢，犹未晚矣。而临海的台州府古
城墙及附属设施呢，基本完好。常熟城里的山叫虞山，古台州城里的山叫巾山。巾山上围住古台州临海的城墙现在叫南方长城。

老梦是从朝天门慢慢踱进古台州城的，登上朝天门城门，城墙一面向平地上兴善门延去，一面蜿蜒曲折向山上伸展，城垛上插着戚字大旗。原来明朝戚继光曾在此驻守，戚字旗乃戚家军也。古台州城是由戚继光负责重修的。

古城内现在还有人生活居住，烟火气浓浓。最有名的一条街叫紫阳街，满街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些古迹完好的保存着，比如有一口两个井栏的井叫千佛井，当然现在井不启用了。一幢状元弟门楣的房子里走出一群古装的俊男倩女，不知在干什么。

古城内有一个朱自清纪念馆，朱自清原名朱自华，字佩弦。古语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意思是廉洁正直使自己保持清白。朱自清选“自清”作为自己的名字，其意是勉励自己在困境中不丧志，不同流合污，保持清白。其和闻一多先生同为其时有独立人格的知识分子代表，和现在拜倒在官帽下孔方兄面前的某些所谓知识分子有天壤之别。那为什么在此设立纪念馆呢？原来朱自清曾先后二次来台州第六师范教书，此处是旧居，故立之。老梦算它沾点文的边，面对朱先生，静静伫立，重温先生的《背影》《荷塘月色》，心中满是敬仰兼无限感慨。

古城内盘桓良久，老梦久久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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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远方

天台国清寺

常熟北门外虞山上流下来一条山涧，叫破龙涧，破龙涧旁边是一座寺庙，以前称破山寺，现在叫兴福寺。是唐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之处。十分相象的是，台州的天台县，赤城山拾得岭上也流下一山涧，叫南溪。南溪边上也有一座寺庙，叫国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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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梦车至国清寺前，路边稍空处刚停下，一臂戴红袖套工作人员友好提醒，此处不能停，要吃罚单的。指点我再向前开一百米，有个天台宾馆停车场可停。于是遵嘱，颠颠簸簸石板路上至宾馆停好车，步行前往国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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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和常熟兴福寺前情境太相象了，一样古木参天，一样林深鸟鸣，一样涧水细流，一样一桥飞跨。踱过桥去，照壁横卧，褚黄底色上醒目四字，隋代古刹。拐过去，就是国清寺圈形大门。不同的是，大门朝东，紫气东来。老梦信步入内。这里再重申一下，入寺庙宗教场所，一定要左脚先入，靠左而行，进殿绕一圈要顺时针。中国是以左为上的习俗，是对佛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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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国清寺和兴福寺，因唐常建一首《题破山寺后禅院》之诗，兴福寺在文学上地位可与国清寺齐肩。但在佛学上那是天壤之别了，国清寺是佛教天台宗的祖寺，天台宗在日本和韩国尤其显赫。故单从佛学上看，国清寺比杭州灵隐寺还要厉害，是四大名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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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想，彼时国清寺有二个和尚，一个叫寒山，一个叫拾得。二和尚后来到苏州阊门城外一寺庙任主持，即现寒山寺。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可见其寺唐时就很有名。当然随着张继的《枫桥夜泊》更是如日中天。比如现在常熟省中，清华大学两个博士后来任正副校长，省中还不令人刮目相看。名寺出高僧，国清寺之地位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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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般寺庙大同小异，四大天王钟楼鼓楼什么的。老梦一路谒过，来到大雄宝殿。当然左脚先入，伫立对着佛祖静静注视。佛身金光锃亮，那是真正真金贴面。老梦凡身肉胎，且不是虔诚佛徒，不过身处此境，也恭敬一拜，佛祖保佑，阿门！顺时针一圈，罗汉诸佛注视着老梦似在喃喃细语，老梦好人！

让老梦颇有微词的是，大雄宝殿檐下门楣上一条通栏通红的醒目标语。庄严肃穆尘世之外之佛地，是否显得有些多余，当然还有些尘世设施。老梦的陋见是，佛门圣地，三界之外，最好不要和正治牵连。要知道正能量满满者，有某种崇高信仰者，这种地方是不会来也不应该来的。来此者，都是芸芸众生贩夫走卒之辈，独觅一份心灵的沉静，独寻一份人生的慰藉。

国清寺有独一的天台宗创始人智顗​的纪念堂，伴着他的是韩国的天台宗传人。一座方形的经幢立在道旁，据说上面之字是南无妙法莲华，碑座前面有知恩报恩四字，提醒人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国清寺最有名的是三绝，隋梅隋塔和王義之手书鹅字碑。梅树旁边建有一座梅亭，香客们都在亭内休息赏梅，我也在内小憩，浸润在寒梅的清香之中。很难想象一棵梅花开了1400年是什么样子，一花一树皆佛性，一砖一瓦显禅意。这棵千年古刹的千年梅花开的是白色的梅花，不艳很静，它古朴雅致，一见便倾心，让人流连忘返。​立于树下，既让你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又能感受到时间的凝结，好有刹那静寂的感觉。

这棵隋梅还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国清寺几经毁建。一次毁后，隋梅叶落枝枯，七年未发新叶未绽新芽，外观已是一棵枯梅。寺庙重建后，僧人精心浇灌养护，竟枯木逢春，梅开几度，又是一树绿叶一树梅花，令人啧啧称奇。郭沬若先生曾为此古梅题诗，塔古钟声寂，山高月上迟。隋梅私自笑，寻梦复何痴。

隋塔立于远处，老梦只能远远摄入镜头。至于鹅字碑呢，据说发现时只剩半截，今人给其补全。其实根本用不着，断臂的维纳斯不是更令人震憾吗？老梦找了一圈，没见着，可能给保护起来了。

盘桓寺内良久，路过一走廊，发现墙壁下面伸出这二个木制的东西，见照片。上面有能插拔的木门，不知派何用处？知者明示，老梦谢了！

盘桓寺内良久，老梦也在给自已寻觅一个灵魂休憩之处。在寺内踱步，给人一种悠悠古寺，青衣长伴，任几度春秋，今人不曾见古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感觉。

行文至此，老梦最后给大家推崇的是，全国所有名声彰著的寺庙中，国清寺是唯一一个，唯一，不要门票，任你信徒凡人昂首阔步而入的寺庙！真是佛界清流！想想碧溪名不见经传的法华寺，也要收信徒十元门票。某些有名的寺庙，要包装上市，成了有限责任公司。对比，我不知是佛之幸呢还是不幸？！

天台国清寺，念佛的信徒，寻常的朋友，你愿去拜谒一次，你愿去见识一番吗？常熟去自驾只需二天就可来回，老梦当你向导！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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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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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清寺真乃天下名寺，高僧辈出。南宋时，其中有一个和尚凡名叫李修缘，号湖隐。说李修缘者，恐皆搖头不识。但老梦说其法号，道济，道济和尚，人称济公，人皆恍然大悟，十人九知。就是最近电视剧《繁花》里的爷叔，游本昌多年前演的那个济公啊。济公出家之前居天台永宁村，是一个距国清寺仅十来公里的地方。既来之，老梦当访之。

油门一脚，来到彼时村野，现时闹市的济公故居，李府。府旁一小路边停好车，关门落锁，直向李府而去。及至门前，才知济公祖上乃大户人家，门楣高耸，飞梁斗拱，门槛尺余，青砖漫地。照现在说法，定是大地主也。亏得早生几百年，若换到五十年前，岂容你帽儿破鞋儿破到处疯疯颠颠，早已踏上一脚，叫你永世不得翻身也！

门楣上八字，千年故居，济公家园。并列二楹联，降龙伏虎真罗汉，似狂如颠醉菩提。济济而济济又济，公公为公公成公。好个真罗汉醉菩提的济公！

李府大门进去，一水磨青砖照壁嵌济公故里四字。故居李府很大，前后非一进二进，五六进有也。院子也非一个二个，十来个也有也。里面还有花园，假山，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比我老梦油车浜故居好多了。

亭前假山旁立一济公塑像，四处破扇轻搖前倾后摆喃喃自语的济公，和八方破车乱窜左转右拐默默无言的老梦来个划时代穿越合影，朋友请看，公与吾孰美？！济公的乾坤宝葫芦倾斜在硕大的破扇上面，葫芦口溢出香气扑鼻的佳酿。可惜老梦素不饮酒，否则定要邀道济对酌三杯。等会交警酒驾抓我，济公破扇一搖，去也去也，老梦人车早在百里之外，我何惧也！呵呵！

故居内还有佛堂，彰显佛家弟子随处敬佛，修身养德的良好品性。另一照壁上有慈悲仁慧题字，体现了济公出家人佛度天下人的宽广胸怀。一墙上另有一行字，天下济公，祖在天台。指明此处天台永宁，济公的正宗故居也。

济公后来到杭州灵隐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帽破鞋破衣破疯疯颠颠，嬉笑怒骂匡扶正义一生。成了佛界一个可爱的另类，得到广大底层民众的极大喜欢。一甲子后，济公在杭州圆寂。据说殁去之时，留下偈语。六十年来狼籍，东壁打到西壁。如今收拾归来，依旧水连天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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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故居出来，老梦情境眼前过，佛祖心中留，又向远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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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梁飞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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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最有名的风景区叫石梁飞瀑，从国清寺旁沿着石板路朝北开去，不久就进入山区小公路。虽然路很小，仅能错车而过，但路况很好，都是柏油路或水泥路，一般人驾车前往是没有问题的。小路有二十多公里，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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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山区的什么什么风景区一样，就是沿潺潺溪水的山沟向上攀爬而已。不过老梦今天可不一样了，我不是独脚贼了，我有伴，有导师，有楷模，有膜拜圣人在前头领着我呢。谁？江苏老乡，徐霞客！虽然徐圣老家江阴南歧村和我土鳖老梦老家周泾村油车浜差了五十余公里，虽然徐圣和我梦鳖差了四百余岁。可我这时在吹他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可我这时在走他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

山间小路时而上时而下，前辈霞客游圣走时恐还没有这路，他是手脚并用攀爬而上，我呢步履蹒跚迤逦而行。到底七旬老翁了，行不久气喘吁吁。但望着前面霞客游圣背影，胆壮气鼓，奋勇直前！

一个细长瀑布回头即见，瀑布名小铜壶。为何？是否有铜壶嘴倒水呈一细长水柱之意，看看有点象。再过去，有天下第一印。一块重几百吨的大石立在山涧，稍作切割，成一印章，上刻法华晨光四字。

继续石板小路前行，继续上上下下，继续汗水滋滋，继续气喘吁吁。来到一石砌古桥旁，斑驳石块，青苔覆面，不知霞客其时有否？走过小桥，游圣霞客背影不见了。人呢？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霞客先圣在森森古木下，在青青翠竹边，在泊泊流水旁，昂首挺立，美髯飘拂，在等着我老梦呢！游圣安好！我用乡语问候。小梦有礼，霞客先贤乡音回我一句。

身旁盘桓一番，见霞客始终目视前方。顺其眼光望去，原来前方就是石梁飞瀑！瀑布跌落之处上方，有一道天然石梁，其梁长约数丈，梁面宽不盈尺，如苍龙耸脊，横亘在两山峭壁上，巧夺天工，世间罕见。梁上金溪和大兴坑溪在此汇合，飞流直下，形成落差30余米、宽10余米飞瀑。遇大雨滂沱，瀑水冲梁而过，水力飞泻，声若惊雷，极尽雄伟壮丽之致。古人有“冰雪三千丈，风雷十二时”之句来形容石梁飞瀑的壮观。石梁旁有一寺庙，叫中方广寺。

其实这里徐霞客来之前，已有好多文人墨客来过了，留下了诸多诗文。比如唐诗仙李白，龙楼凤阙不肯住，飞腾直欲天台去。比如唐山水田园诗人孟浩然，问我今何适，天台访石桥。坐看霞色晓，疑是赤城标。所以有一座天台山，半部全唐诗之说。

到底岁月不饶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老梦准备打道回府了。走前先问朋友一个问题，中国旅游日是那一天？自揭答案，五月十九日。为什么是五月十九日？朋友们随我翻开《徐霞客游记》，开篇之作，响雷之文，驴友圣经，游记圭臬。《游天台山日记》，癸丑之三月晦(公元1613年5月19日),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是日“游圣”徐霞客从宁海西门出发，游历名山大川，开始了他“驰骛数万里，踯躅三十年”的游程。此后三十年间，他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写下一篇篇优美华丽的游记。五月十九日这篇日记，是他第一篇游记啊，所以国家定此日为中国旅游日。

回到破车，钻进狗窝，闭目小憩，石梁飞瀑声犹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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